周六,恐慌如阴霾般笼罩着刚果东部的第二大城市布卡武。这座拥有约 130 万人口的城市,在卢旺达支持的叛军即将发动进攻的威胁下,数千名居民和士兵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与慌乱之中,纷纷争相逃离。

M23 叛军逐渐逼近布卡武郊区。布卡武市位于已被叛军控制的戈马以南 63 英里(101 公里)处。在叛军逼近后的第二天清晨,城市的一些街道被急于逃离的居民挤得水泄不通,同时还有一些抢劫者用面粉袋装满他们所能找到的财物。而到了当天晚些时候,当居民们和企业主们在为即将到来的变故做准备时,整座城市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寂静。
然而,在周六这一天,M23 叛军似乎并未完全掌控布卡武。与前一天他们控制城外的一个机场时不同,这次他们并没有宣布取得了进一步的重大进展。
布卡武居民亚历克西斯・比西姆瓦(Alexis Bisimwa)表示,在刚果军队撤离城市并向南行进后,枪战随之停止,城市的局势也恢复了相对的平静。他在电话中向美联社透露:“我们不再像白天那样时刻担心着子弹的呼啸声了。”
但居民们也震惊地发现,街道上散落着被烧成灰烬的尸体,显然是那些趁乱抢劫的人在刚果士兵撤离岗位后留下的惨状。居民阿兰・伊拉吉(Alain Iragi)也是在周六逃离城市寻求安全的人群之一,他描述道:“他们放火烧掉了那些无法带走的弹药。”
根据相关报告以及社交媒体上流传的视频显示,该地区的工厂遭到了洗劫,监狱也被清空。不过,大多数地方的电力供应依然正常,通讯线路也保持畅通。
一名来自被抢劫社区的 25 岁居民向美联社透露:“这简直是一种耻辱。一些无辜的公民成为了流弹的牺牲品。甚至还有一些仍留在城市里的士兵也参与到了这些抢劫事件当中。”
由包括 M23 在内的叛乱团体组成的联盟 —— 刚果河联盟,将布卡武的骚乱归咎于刚果军队及其来自当地民兵和邻国布隆迪的盟友。该联盟发言人劳伦斯・卡纽卡(Lawrence Kanyuka)在周六发布的一份声明中呼吁:“我们希望人们能够继续维护好城市的秩序,不要被恐慌所左右。”
叛军自行任命的布卡武新任州长皮埃尔・巴希兹(Pierre Bahizi)也恳请城市居民保持冷静,并组织起来恢复城市的秩序,他在周六说道:“我们不能让城市陷入无政府状态,不能把权力拱手让给混乱。”
M23 是一个由邻国卢旺达约 4000 名士兵支持的叛乱组织,在争夺刚果矿产资源丰富的东部地区控制权的 100 多个组织中,它是最为突出的一支。自上个月占领戈马后,M23 叛军持续向南推进,其占领的领土范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广,这对金沙萨的中央政府构成了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如果成功拿下布卡武,可能会使叛军面临来自国际社会更为严格的审查,毕竟当前国际社会的注意力被分散在多场全球冲突之中。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Emmanuel Macron)在周六紧急呼吁立即停火,要求 M23 叛军撤出布卡武,并让刚果当局能够安全地返回这座城市。
目前,这场仍在持续的叛乱已经导致刚果东部近 3000 人不幸丧生,数十万人被迫流离失所。据联合国和刚果当局统计,至少有 350,000 名国内流离失所者无家可归。
叛军的进攻势头似乎并未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周五,他们宣称已经占领了位于布卡武市北部一个城镇的布卡武机场。虽然美联社无法确定究竟是谁控制了这个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机场 —— 此前刚果军队一直利用该机场为部队和人道主义团体提供补给,以进口援助物资。但刚果河流联盟在周六表示,M23 叛军控制机场是为了防止刚果军队对平民发动空袭。
对于这一情况,政府官员和当地公民社会领袖并未立即发表评论。不过,刚果通信部指出,叛乱分子违反了停火协议,对努力避免布卡武陷入城市战和暴力冲突的刚果军队发动了袭击。
就在有关抢劫和骚乱的报道传出的前一天,居民们曾向美联社透露,布卡武以北的机场城镇卡武姆(Kavumu)的士兵已经放弃了他们的阵地,向城市进发。这一系列事件与上个月 M23 占领戈马之前的情况如出一辙。尽管刚果军队规模庞大且资金充足,但长期以来,由于训练不足、协调不力以及频繁出现的腐败问题,其战斗力受到了严重的制约。
这场冲突在周六举行的埃塞俄比亚非洲联盟峰会上成为了首要讨论的议程之一。联合国秘书长安东尼奥・古特雷斯(António Guterres)在峰会上警告称,这场冲突存在演变成地区性冲突的巨大风险。他强调:“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防止地区局势升级,刚果的主权和领土完整必须得到尊重。”
然而,非洲领导人和国际社会对于是否对 M23 或卢旺达采取果断行动一直犹豫不决。尽管古特雷斯表示冲突的解决关键在于非洲自身,但非洲领导人在如何以一种让交战各方都能接受的方式来解决冲突这一问题上,存在着明显的分歧。
尽管各方普遍呼吁停火,但这场叛乱无疑加剧了五大湖地区内部长期存在的历史性紧张局势。来自布隆迪和南部非洲发展共同体的部队已被部署,以支持刚果军队。与此同时,乌干达军队正在刚果东部的其他地区与其他叛乱组织展开战斗。据报道,近几个月来,这些地区的平民频繁遭到袭击。
在距离 M23 叛军行进地点以北数百公里的伊图里省,乌干达军队正在追捕伊斯兰民主联盟力量的成员。周六,局势变得愈发紧张,战斗有严重升级的趋势。乌干达最高军事指挥官穆胡齐・凯内鲁加巴(Muhoozi Kainerugaba)向该省首府的所有武装部队发出通牒,要求他们在 24 小时内投降,并警告称该省很快将处于乌干达军队的控制之下。他在 X 上发布的一篇帖子中表示:“如果他们不投降,我们将把他们视为敌人并发起攻击。” 但他并未透露有关其他势力的具体信息。


